9/27/2010

觀念論者與魚

昨天夜裡突然有相依為命的感覺,就如瑪麗安安德森所唱。他們不知道。一般所生活的世界裡,沒有論點、沒有辯論、沒有足夠複雜的理性與細緻中性的語言。於是一切始終都成曬馬,時勢不能用言辭扭轉。一個觀念論者的悲哀莫過於,他覺得可以用框架和概念去扭轉常人的看法,而時勢或至少環境,作為一個容器,沒有承載概念翻轉的深度或者空間。推論激進、言辭銳利,但其實他們都不明白,到最後只是同情:不明白你說什麼,也沒打算認同,但同情你講到口乾舌燥,所以也表示認同,為的只是不讓你覺得我不支持你。而觀念論者最介意被同情。

關於同情和理解,還是去讀飲江。我終有一天會為這詩寫個詳細的小筆記。


人皆有上帝
飲江


人皆有上帝
翳我獨無
上帝說
係你自己攞嚟既
人皆攞嚟既
係有
翳獨我攞嚟既
係無
這痛苦
這痛苦
沒有誰知道
這痛苦
Nobody knows
but
耶穌

耶穌說
係你自己攞嚟既
連同唔係你自己攞嚟既
我都知道
我都願意知道

黑膠旋轉瑪麗安安德森唱
Nobody Knows
The Trouble I See
Nobody knows
my Sorrow
耶穌降臨
對她如是說

而我居然聽到

Mathew說
你又冇種棉花
你又唔係黑奴
其實 你聽不到

子非魚我說我想說
但我聽到 喂 魚說
這未嘗不好

聖安東尼對魚佈道
人與魚與Mathew皆聽得到
翳我獨聽不到
這痛苦
深潛海底
躍出水面
這痛苦
沒有誰知道
但 我聽到 喂
魚說 這未嘗不好

我聽到
魚對魚說
這人世
有懲罰
有眷顧
有知道不知道
甜蜜悲哀有奧秘
有懊惱
你聽
子在川上曰
我願意是魚

我願意是魚呀
如果 你是
如果
微小
暗啞
你是
那個

未嘗不好





一個個套盒,場景慢慢擴大,作為中心的原場景變成只是一部分,移動與變化。理解固然是好的,想像上帝的理解,就開出一片天來。在剪碎的句子裡,依稀有說:不理解,未嘗不好。——他沒見到你所見的災變,這本是好事。萬物都有自己看不到的,唯是,我願意是你,我願意是魚——作為一種願望,未能完美實現,僅僅是一種心證的語言:願意。像《暴狼時刻》最後的大人安慰小孩,it counts, it counts.

9/26/2010

遊擊,或者鑄劍

藝發局選舉,八十後文藝青年三人連線一勝而回,突襲也算成功,過程漂漂亮亮,於心不曾有愧。整個參選過程,除了官方論壇之外,我們策劃的都是示威行動,發表的都是「呼喚改變」的聲音;八十後所得到的支持,毋寧可以解讀為一種「需要改變」的渴望。我們曾經根據選民名冊預算過票數,如今三人得票都超越預期,那麼證明對改變的渴求比我們想像中還大。在此先向支持我們的朋友表示衷心感激,也恭喜各界別當選的候選人。希望他們能夠考慮八十後提出的議題,將之以制度與行政的手段落實,以疏導民間的不滿情緒——或也可消解他們自己的沮喪——讓人覺得藝發局也可幹出漂亮的事來。

我們說 過參選是一個學習與成長的過程。當各藝團或者前輩在分享藝團的經驗時,我就在抄抄抄,以致蔡仞姿忍不住問「你抄乜鬼呢下?」林淑儀則說「你係寫番出黎先好」。如果可以,我也想把我們這次參選的經驗做成一本手冊,供日後朋友參考——什麼時候覺得藝術走錯路了,覺得藝發局太悶了,就逕直去馬可也。

遊擊路線.延綿目標

八十後參選,本是急就章;如果能有更多時間經營選民基礎,讓更多關心藝術的人士成為選民,會有更漂亮的成績。在報名到投票的短短一個月,我們能夠接觸到的業 內人士有限;如果有更多時間溝通,不但可以提高他們的投票意欲,更重要是可以交流各自的經驗,促進彼此了解,作為未來連結、共同推動其它議題的基礎——那 參選就可以成為一個真正團結藝術圈的契機。如此看來,八十後文藝青年這次參選不是決勝負的時刻,而只是播種的開始。往後三年的選民登記、議題推展、醞釀推舉受認同的候選人,更需要長時間的耕耘。

在 選舉過程中,我們通過研習文化政策史和與各方人士對話,認識到:如果真要解決藝發局的問題,就要往上追溯至民政局。藝發局確有責任去處理民間訴求,但它的能力非常小,同時也受民政局冷落,沒有足夠的資源,以及自由度,去處理近年民間藝團急速增加、形式日新月異的繁盛狀況;知情人士亦指,被委任入藝發局的人,部分根本不尊重文化藝術,經常口出驚人之語。所以,民政局委任什麼人入局,以及藝發局下屆主席是誰,都將是未來烽火點燃之處。立法會民政事務小組會議,公眾也必須要火眼金睛去看著民政局,並預先和議員溝通,作裡應外合。

八 十後文藝青年參選藝發局,一步步走到了藝發局,然後是其上司民政局、上司的上司政務司,還去到了一烏有之鄉:文化局。理解過現存藝術發展的困局,和以往文 化政策的辯論歷史之後,我們重新提出了「香港要有文化局」的要求。早在2002-2006年,社會上便有設立文化局之議,惟在董下曾上之後,文化局不了了 之,藝文環境一直在兩局已殺、暫借舊局、新局未立的過渡時期,方向不明權利不清,所以民間和建制的分裂愈發難以彌補。必須有一個以文化藝術為立場的專業型政策局,去統領散落各局的文化措施與服務,以減少各部門的功能重疊、各自為政、互相推卸,這才能減少施政笑話如將藝術作品當成色情物品來作審查等事,也可以改變城巿中過度管理的文化,讓美術館、博物館能有更自由的氣氛,讓巿民欣賞、融入及參與藝術。(這幾點恰是我們政綱中的重點而藝發局人士聲稱無法做到的。)

確實,是因為我們太認真了,沒有把目光聚焦縮小到選票數目上,便有了這許多的目標。這樣無法贏得選舉,但卻可以將力量和議程延續下去。

青春:難以把握、必須把握

既說過勝負定於開選之前,我們既知時間倉促預備未足,那麼今屆參選就不是只為勝利。就我個人而言,出來選的盤算是:今年社會上新生的八十後力量,明明是生於文化藝術(始於六四二十周年的80後六四文化祭),在藝發局風雨飄搖之際,引水回塘,乘時勢,以藝術結合社會力量去撼動現有的悶局。三年後未必有一場青年 運動,未必有現成豐富的藝術介入社會的基礎。既要推動,就連自己都投進去,勉力扮成年輕。古時干將鑄劍,鐵汁不下,莫邪投爐,遂得名劍——在重要的目標前面,個人主體又算得了什麼。

饒是理念和方向清晰,要決定做這種事都還是很困難。因為對選舉的陌生、想像的爾虞我詐或者習慣 的潔癖,我很記得在報名截止前兩個星期,我還是無法決定:早上清醒時遠景列列在目,感到時勢的召喚;晚上疲累時則虛無動搖,那麼多有心有力的人都試過而做 不到的事,我憑什麼有信心。到了一個地步我開口罵,鄧小樺為什麼你這麼軟弱,如果是兩年前的你,一定早就決斷出發。如是我領悟,時間及年歲確實有其決定 性,人也許是一種會愈來愈躊躇的動物。以前我是劍,後來我是莫邪,誰知我會否有天連站近那火爐的力氣都沒有?人生有酒當須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ger蔡芷筠,儘管孤身入局,但我們會陪她開會。三人之中,葉浩麟最年輕但得票最高,這點極具激勵性。重點是,我們要記得,曾經互相勉勵,將來老去後,也不要變成騎呢怪,始終要做促成改變的人。 那條斜路 票 站尖沙咀街坊福利會有一條逾百米的斜路,選舉期間便看著選民走上來,多半是上年紀的,後面有人會出聲招呼,有時是一整輛旅遊巴的人,對了解其它候選人政綱 毫無興趣,逕直上去投票,兩分鐘便下來。日頭曬著,我一恍惚,覺得自己原是生於部落社會的土人,卻夢著文化多元的民主社會——風吹過便有漠漠的理解的悲 哀。

對於能不能選進去,我早已在心中設想過數十次,也因應勝負各自開列了長長的目標、策略與工作單子——所以到了真正揭曉 時,我幾乎是沒有感受的。只是在收拾離開會場時,面對那條長長斜路,助選團Kitty、Yentl、Kobe還有在無盡的行動中還抽空撐場的社運朋友們, 背影曳擺在水泥地上,我想起在過程中接觸過的每一個人,那些為支持我們而靦腆露臉的人,那些靜靜做了一些事推動進程的人,那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走上這條斜路 去投我們一票的人,那些已經為香港文化做了好多好多事的人,無論勝敗,我們都對之負有責任。

在選舉裡我聽過非常冷漠的狠 話,也試過感動到徹底語塞。有些人始終沒有搭一程車去投票,有些人會把好多年的經驗視野故事都傳給你之後再捐錢打電話call票。我檢閱一遍家裡的文學藝 術電影書籍。好人、好作品、散佚的歷史,我們自己的地方,香港值得有更好的藝文環境。藝發局選舉過後,委任成員、主席是下一輪主菜,還有民政局,及未曾存在的文化局。來重新把石頭推上那條斜路,我們能不能再從民間推動文化政策?


(刊9月25日明世紀版)


這首歌小時候一度很喜歡,略大時又覺得好似鬼古般,嚇人(「座位空空也無器具」)。近年又重新喜歡起來:因為它講出了,「理想」可能是一種haunted的狀態,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自己很投入別人看來很可怕。自問很少迷惑,別人說好話或奉承的話都不會聽進耳去,但我大概是haunted的,並清楚自己與利慾薰心有何分別。



9/21/2010

選舉完結,事情才剛剛開始

這兩天實在非常睏,對不起各方的朋友欠你們東西,請再等我一下。現在先貼這個不知算是勝利宣言還是落敗宣言的東西。



讓我們一起走得更遠

八十後文藝青年三人參選藝發局,蔡芷筠在藝術教育界以十票險勝,成為藝發局歷來最年輕的民選委員,另外鄧小樺及葉浩麟亦得票三百以上。

這次的收穫是超越期望的。以我們年資之淺、競選資源之匱乏,亦能得到如此成果,可見民間是認同需要引入青年力量來改變現況;在本土藝術發展持續僵持的狀態下,八十後「為藝術發聲」的要求,激起了不少的討論。同時,八十後的參選,除了明顯提升了選舉氣氛之外,讓社會了解到藝術發展的困局,藝發局選舉制度的流弊。對於這兩點,民政局作為主導藝發局的政策局,必須正視,而且應該作出相應的解決措施。

八十後參選的意義在於過程,而不在結果。藉著有新力量參選,以選舉作為背景,我們與各方人士共同打開了一個契機,讓大家得以在一個更廣闊的角度去思考藝術發展,理解不同的藝術社群的要求。短短一個月來,有心支持藝術發展的人士在各種平台上進行了連結和溝通,交換願景,交流經驗。此中的意義,遠超於選票數字;開啟的行動能量,在選舉結束後也一定會延續下去。

當然,由於事出倉促,我們也有鞭長莫及處。例如這次參選,雖然令更多人留意到藝發局選舉制度的問題(如選民資格界定、種票問題),但投票率未有大幅提升,許多藝術家似乎對選舉此一民主實踐仍然反應冷淡;原本資本雄厚的人士聯票,增加了突圍之困難,改革派未能大舉進入建制。社會上討論文化政策的氣氛,也未見活躍堅實,討論誠然有待深化。

八十後寄望來屆會有更充足的參選準備,鼓勵更多關心藝術的人士登記為選民。希望來屆會有更多人參選,為選民提供更多選擇。希望我們這次講求理念、尊重選舉的示範,可以提升整體藝發局的議政水平。我們也希望將來會出現更多針對理念的聯票,真正促成跨界別的溝通,藝術的融匯與聚合,讓更多的人一起共同改善藝文大環境。

選舉完結,但更重要的議程才剛剛開始。我們呼籲更多人士,與我們一起,和蔡芷筠裡應外合,繼續監察藝發局,推動藝發局前進;並同時促使民政局給藝發局更多自由、更多資源,並委任關心並熟悉藝術、具活力和視野的人士成為藝發局的委任委員——如此才能真正解決藝術發展的悶局。此外,我們亦非常關注,下屆的藝發局主席將會是誰。我們要求此人能夠從尊重藝術的角度去處理藝發局事務,力保藝術的多元與自由發展,並積極向政府反映民間的聲音。

在此,我們對於曾經在過程中幫助過我們的各界人士,表示衷心感激。是因為大家,八十後文藝青年才能夠走到這裡,而我們還要一起走到更遠的地方。

if you want to go quickly, go alone. if you want to go far, go together. -- An African proverb

八十後文藝青年
2010.09.20

9/19/2010

選舉第二日碎語


藝發局投票分3日。若非有預謀的鐵票、一車車的旅遊巴接過去,則一般每小時平均只得50人投票左右。奇異地,週六的投票人只有週五的2/3,難道是因為蘋果爆出了太極社團「十八式」在舞蹈界的種票疑雲?圖為首二日投票每小時紀錄。

***

來的選民多半是已有認定,很多時是一個人上來,某個助選團動作很大地叫出名字、招呼之、家常便飯一大輪,與之聯票的候選人則簇擁而上。這真是非常古怪,並不是專業社群,而是親朋戚友。

人很少,所以拉票團都很悶,我們常常說要唱歌,但總不及真正的少女如黃勺嫚等來敲三角鈴,精神百倍。大家怎麼唱那些懷舊金曲都覺得尷尬,但一唱社運歌呢,突然就覺得很適合,人民之歌、國際歌、誰說一首首地唱下去,聲音越過聖安德烈堂的磚瓦屋頂,遞向夕陽的晚空。原來大家是這樣理解這個場景、這個事件,這些溫炙乾燥、中秋之前的陽光,這些坐著立著各自心頭打著主意的人,這些年輕自我的殘影。為什麼是年輕自我的殘影?因著我們的歌唱,旁邊阮兆輝忍不住笑嚷要準備好一點的歌(我們大呼要求輝哥露兩手他又不肯!),舞蹈組2號的余慧娟助選團也說要來一段斜路森巴。作為選舉,竟然是娛樂了對手、造成了友善的氣氛,我們的參加是一種很奇怪的催化劑。

真正對我們不理不睬的,只有視覺藝術組的李錦賢而己。

***

選舉期間有很多流言蜚語。也有假的友善。也有孤立的好意。也有利益與形勢的隨機結合。並不應這樣。我們不這樣。我要在一個悶熱煎烤的環境著力理清各種糾結。

***

我的朋友總是趁我不在時去投票。簡直是避開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如果可以,我們互相避開但也能夠好好生活、有一個好好生活的環境,那自然是最好。但我如今是催票的俗人,並且在現場都馬上與一些候選人交流和計劃,何時輪到我說相忘?





(照片是吳卓明攝,他拍照之餘還幫我們派了很久傳單,所以他拍了那種欲言又止但不回頭的陽光,還有少女們輕飄飄的裙擺。)

9/18/2010

向唐唐高呼

9月17日,八十後文藝青年,往鮮浪潮開幕典禮當日,向唐英年送上陳雲《香港有文化》一本,並高舉「香港要有文化局」橫額。唐唐保持微笑,細聲講:你地係邊個呀?呢本咩書黎?………希望佢番去會睇個聲明。



八十後文藝青年聲明

香港有文化,香港要有文化局!

「八十後文藝青年」由三位青年藝術家蔡芷筠、鄧小樺、葉浩麟組成,我們熱愛本土、關懷社會,聯線參選今屆藝術發展局的選舉,希望推動藝發局在撥款資助之外,還可以為藝術發聲,填補本土藝文發展的空白。政府投入數以億計的資源去發展西九文化區,但本土的藝文土壤卻仍然百病叢生,本土青年又如何想像一個充滿藝文氣息的美好將來?

我們在選舉期間經不斷研習本土文化史、探究藝發局的各種爭議和深層問題、與各方藝文人士溝通籌謀分享經營藝術的經驗後,我們深信,要推動本土藝文環境的發展,實在必須超越藝發局的層次。故此,我們選擇出其不意地,向政務司司長唐英年,表達我們的訴求。

我們的訴求簡單清晰:香港要有文化局。

必須有一個以文化藝術為立場的政策局,去統領散落各局的文化措施與服務,以減少各部門的功能重疊、各自為政、互相推卸。有了專業型的文化局去申訴文化藝術的立場,也可以減少施政笑話如將藝術作品當成色情物品來作審查等事,也可以改變城巿中過度管理的文化,讓美術館、博物館能有更自由的氣氛,讓巿民欣賞、融入及參與藝術。一個提倡多元文化的文化局,是先進成熟的社會之標誌,香港應要有走向這一步的志氣。

早在2002-2006年,社會上便有設立文化局之議,惟在董下曾上之後,文化局不了了之,藝文環境一直在過渡時期,方向不明權利不清。民政局容讓康文署獨大,藝文界與普羅巿民均有怨言。面對西九的大挑戰,兼逢特首換屆之際,實需要有視野、有魄力的領袖,重整文化政策架構,改變目前不上不下的尷尬狀態,設立專責文化的政策局。我們贈送陳雲的《香港有文化——香港的文化政策》給唐英年,因為這是本土目前最全面的政策史書,不但細析香港政策史,並比較外國的文化政策架構,立足實踐視野高遠,值得為政者細讀、考量。

八十後文藝青年參選藝發局,藝發局的資源來自民政局撥款,本來我們應向民政局提出要求,但民政局局長曾德成對於民間聲音一向反應冷淡,民間亦對曾局長心灰意冷。其實政府的文化政策一直以「民間主導」為原則,許多藝文界人士向我們表示,希望民政局可以:

.撥更多資源予藝發局,潤澤更多本土藝團及由下而上的民間計劃。
.在主導計劃的實行上給予藝發局及藝團更多自由,減免相關的行政工作。
.在委任藝發局委員時,引入更具活力和視野的委任成員,推動而非阻礙藝術發展


藝發局作為政府與民間的中介法定機構,卻得不到政府的支持,完全沒有足夠資源去扶助向下而上的藝術發展。而民政局負責的三年一度的藝發局選舉,都引起大量不滿聲音。現況已經教人難以忍耐。民政局歸屬於政務司之下,唐英年司長且掌西九發展事務,我們希望直接向唐司長表達訴求,可以改變糟透的現況。


9/17/2010

玩真的周末


邵家臻去你度去我度,訪問蔡芷筠同葉浩麟,真係好好聽。


再認真一點
(刊於9月13日信報)

八 十後文藝青年參選藝發局,是希望打破藝發局中山頭壟斷、利益分配的狹窄思維,重提藝發局政策倡議、向政府反映藝文界意見的使命。我們聲稱過這將是一個學習過程。被視為以卵擊牆,但我們沒有將箍票拜票視為優先,而是花了很多時間心力在政綱上:首先從關懷本土、藝術立足社會的青年視角,理清藝文大環境的問題,確立我們的關懷重點,再考察參選的藝術範疇中的情況,整理問題然後思考具體可行的解決方 法;期間一直與各方的文化藝術界人士交流,吸收他們的視角與經驗,並研習本土文化政策史。我們希望自己的想法清晰而具包容性。深宵時分,每個人都累得面青唇白,仍然激烈地交換着論點,想像着更美好的未來。

不攻訐不抹黑

有不少藝文界人士視青年參選為一個改變的可 能,因為他們知道,青年參選為的不是攪局,而是想讓這個藝文界的公開選舉重回正道。青年有點天真,但有一種致命的認真(羅永生語)。比如在官方選舉論壇, 之前我們會認真研習其他候選人今屆和往屆的政綱,並不採取任何的攻訐和抹黑手段,堅持發問與政綱相關的問題,讓回答者有機會更全面地闡釋自己的政綱。參選是投入文化政策的推動過程,參加者都應該表現出良好的議政水平。容我輕輕質問一下曾在論壇裏以不相關的小事抹黑對手的人士:為雞毛蒜皮的事捕風捉影,如何能讓廣大選民相信,你當選後會為業界以至整體藝文環境爭取發展?

講講比較具體的論點。我是政綱中唯一正面提及「本土」的文學藝術界候選人。 在文學界歷來有南來與本土之爭,這是一個移民社會所無法避免的。論壇當日,曾就文學中的「本土」出現爭議。有選民認為候選人只提「中國」與「國際」,忽略 了文學的本土性,候選人自稱「香港作家」是一種矮化。個人認為,顯而易見,文學以至整個藝文界近年新生的動力,都是與本土意識的重新崛起息息相關的;本土 舊物、歷史人事、粵語方言這些深染本土色彩的事物,也可以突破藝術與普及的籓籬而深入百姓家。如果能把握這股社會動能,當能為文藝發展開出新局面,推動新 計劃、爭取新資源。

而我又是唯一政綱沒提及「捍衞創作自由」的候選人。但當選民問及如何在性與政治的審查中捍衞創作自由時,我卻是唯一願意回答的候選人: 藝發局代表理應先接觸涉事的創作人了解事件,提供他們希望的協助(包括與相關方面溝通),以聯署或藝發局聲明去表述藝術的立場。近年的社會事件愈發讓我們理解到自由不是必然,捍衞創作自由不只是空懸的原則,更須要有膽有識的具體實行。

「致命的認真」

論壇後收到六個界別候選人的聯票宣傳單張,上面只有候選人相片、號碼、銜頭,連一句政綱都沒有。其中五人是競選連任的上屆代表,當中三人缺席選舉論壇。不少選民對此不甚滿意,因為它彷彿表示銜頭與資歷大於一切,什麼都不用說;六強聯手必然夠票,於是連公開辯論也可省掉。我不懷疑這些候選人的資歷與實力,但歸根究底,選舉是一種民主實踐,民主其實至少是一種自我尊重:一種認為可以在公眾面前良好地展示自己的視野與關懷的自信。如果令人覺得「你夠票了就不用再面 對公眾」,其實連你的勝利都貶值。

到最後,香港的民主一直是由上而下的賜予,殖民地管治往往徒具民主形式,內裏卻有部落社會和極權運作的殘 餘。我們生活其中的民主制度,亦不過假鳳虛凰,意思意思。但八十後文藝青年確有一種「致命的認真」:我們必須在力所能及的每一個環節中盡量落實民主的精 神,否則就不只是制度的墮落,更是一種精神的墮落。吳剛伐桂,愚公移山─八十後文藝青年希望所有人,都能堅持理想,改變現實。



9月17日凌晨兩點,鄙人正式開始拉票。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再解釋無限次,為什麼你應該投票給八十後文藝青年。真的,搞到現在,誰能改變現狀?答案已經寫在牆上。

選舉將於17-19/9進行,為期三日
地點:香港九龍彌敦道136A號尖沙咀街坊福利會會堂
時間:9am – 9pm

9/16/2010

我唔忿氣!

八十後文藝青年,為藝發局選舉拍了好多條youtube去講藝術發展面對的問題,其中梁文道的youtube view是2105,八十後文藝青年自述是1212, may fung和黃英琦講藝術教育問題的有717,視藝界群英盡出是707,但文學界的只得437!難道這就是行業米氣與聲勢的差異!我唔忿氣!再推!!董啟章關夢南可愛youtube!


9/09/2010

梁文道

談藝發局來龍去脈,文化政策前世今生,還有不可小覻之青年勢力~~

9/08/2010

系列影片

多謝Louise的努力,這裡可以看到藝發局論壇上,文學藝術組裡所有候選人的表現。作為前文的證詞。

就一個已經兩年多沒使用過梳子的人而言,影片裡的外型本人還是滿意的,正所謂,尖銳論點,影像模糊。

9/05/2010

藝發悶局 青年解毒


想這個action起碼用了六、七小時,結果在大家倦極吃飯時終於敲定派涼茶,葉浩麟大概是覺得有社區藝術的感覺,做得非常投入。

涼茶是在午飯結束時段派發,本來擠在場外等開場的人群互有戒心,隱隱有想離我們遠一點的感覺,但後來都接過了茶,許多伯伯就開心晒。roland敲起木棍數白欖, 狀態大勇。

受到青年廣場的保安輕度阻撓,不知為什麼要把我們劃到示威區去,我們不理,保安一度用身體遮擋我們,真係唔知點解要咁高戒備。後得在場人士協力,終於完成

作為選舉也要有個選舉的樣子,總該要有聲勢,有活力,用這些去表現選舉換屆所可能帶來的可能性。

******

看過去年的論壇情況,其實都有點驚,因為有許多發言和回應都好像還在後文革時期,也有許多是跡近人身攻擊和抹黑。藝術文化的選舉,總要有議政水平和風度吧。

關於議政水平,最起碼的,就是好好做政綱,預備可能的問題,清晰扼要地解釋,談願景顯視野,表示你的理解和熱情。八十後文藝青年的政綱,鋤了差不多五天——要知道我們選舉時間只有四個星期,人多又難聚齊,這樣還要鋤政綱是很奢侈的,何況資金不足,政綱寫得稍長就會被人批評「冇人睇」。但有人說過一句:「文化界的政綱都不能寫多幾隻字?沒有宏觀分析?咁咪好灰?」此後大家就不再提「太長沒人看」五個字。

準備論壇,我們開了兩天會,請了朋友來推敲問題,包括自己的和對手的。列出善意問題和敵意問題,善意問題是讓對手有機會闡釋政綱,發揮所長,以及提出自己的議程讓對手回應。敵意問題是擊其要害,措辭尖刻。八十後文藝青年參選首要目標是推動選舉和議題,所以我還是只問善意問題。可惜,有些候選人的準備不足,自己政綱寫的都答不上來(說「你一時間咁問起我又講唔出喎」,十足平日閒談,但我們當時是坐在台上接受質詢的)。set左Q都唔識接,結果善意問題都變成好似陰佢地咁………

時間其實非常不夠,回答台下問題,候選人互相質詢,都各只有三分鐘。我怎樣用那三分鐘?我是最主動問其它候選人問題的,都是針對他們的政綱。其外,我答的都是沒人願意回答的台下問題,例如要怎麼利用教育來推廣文學,文學的本土性,跨界別合作的重要性,如何維護作家的創作自由(which大部分候選人政綱都有提維護創作自由,但有人提問時卻無人回答,只有我這個政綱裡沒提這點的人答)。我也不用時間來說自己有什麼巴閉,純粹只談論點,不是為了擊倒對手,而是為了讓他們吸收我的論點。

而到文學組其它候選人開聲互問,卻不是問政綱的內容,又涉及私事。別人的事這裡不談了,有一候選人問我,明報「來自雞蛋一方的挑戰.八十後文藝青年突襲建制派」這個標題,是不是我擬的,我說是編輯所擬,他追問我有沒有看過,對方這樣擬題後我有沒有追究,我說都沒有,他指責這樣是懶惰。接下來就是說不要把政治引入藝術,又說什麼「搞藝術不是搞社運」,我聽見只是傷感(又遇見這種說法),但即時激怒台下的部分參與者。

我這兩星期基本是馬不停蹄,摺政綱開會見人pre諮到1-2點回來還每天set up一個文藝event,算不算懶惰?——但歸根究柢,為什麼不談政綱談視野談發展,而要用這些雞毛蒜皮的東西來批評呢。所謂要達到議政的水平,大概起碼要在政綱和政策認識的層面上,來批評別人吧。

從十點後整天沒有進食,到最後陳辭時幾乎悲從中來,聲音都差點變了。我們只是把選舉當成選舉來做,從選民資格、選舉方法、文宣、理念、政綱、拜見汲收意見、預備問答、通過action來宣揚理念並代個論壇吸引傳媒……砌完文件又理性發問轉頭又去做action戰實Q然後又理性辯論,馬戲班一樣團團轉,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鼓勵其它候選人和參選者,別只想著資源,要多為藝術發聲,要改善藝術的整體環境,推動文學發展。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落淚。

但我想說這些都是有成果的。到後來,當還有候選人互揭陰私的時候,有台下的參與者不斷要求大家放遠視野,不要糾纏於家醜,不要丟業界的架,應想想如何跨界聯合,儘量爭取接觸選民,甚至有人說出「我們這些選民,deserve聽到更高水平的討論。」離去時向之前阻撓我們的場地小姐說,剛剛不好意思、辛苦了,她連忙答是我不好意思才對、你剛才講得很好聽得很感動。兩人都滿臉通紅。

***

同場加映戲曲組阮兆輝vs區文鳳。真係好誇張,好好睇,好得人驚。真係好似一套傳統大戲,9分鐘裡由混沌到忠奸分明,兵器不接而勝負已分。哇啊啊啊,我不會在這裡寫的,一定要當面講才能說出那種震撼。


***
現在還是看點青葱小品吧。拍了很多片,剪死阿仁。陸續有來。

9/03/2010

藝發局整個推選過程中唯一面向公眾的場合


齊齊迫爆:藝發局推選之候選人論壇!


日期: 2010年9月4日(星期六)
時間: 上午10時至下午6時
地點: 香港柴灣柴灣道238號青年廣場2樓Y劇場
(請使用港鐵柴灣站A出口,經有蓋行人天橋直達,步程只需5分鐘)
論壇詳情請按此

***
資源傾斜西九 藝發局前景暗
(刊周五經濟日報評論版

可能不太多人知道,香港藝術發展局範疇代表選舉即將舉行,9月4日是選舉論壇,9月17日就投票了。利益申報,筆者是今屆的參選人之一,但本文絕非為自己拉票,而是想分享近來與藝術文化界朋友討論後的一些意見,讓大眾對香港文化政策更有認識。

據說在90年代中,藝術發展局誕生初期,曾經引動藝術界的不少希望,因為它是介乎政府與民間的一個中介平台,性質介乎民間壓力團體與政府行政執行機關之間。

早期由巿政局主理文化藝術撥款的時代,全部撥款都是一次性的,即藝團是透過參與一個個別計劃而接受政府撥款,其他時間不理藝團死活。文化藝術需要長遠的耕耘與累積,短期吹出來的不是泡沫就是天才波,都難源遠流長。於是到藝發局出現,有一年 / 兩年資助去支持本土藝術團體生存,是非常鮮明的改善。

藝發局衰落 變乖再變危

草創時期的藝發局,是針對巿政局的弊病而作出了不少的批評、政策建議;甚至有藝術品《新人》被裁不雅,藝發局也發出了聲明去維護創作的自由。不過有指,當政府在藝發局增加了委任成員的數量之後,藝發局就「變乖」了。

不過在2000年後,巿政局被「殺局」之後,真正主理文化藝術事務的文化局遲遲未曾誕生,藝發局連轉型為較大型的撥款機構「文化基金會」,都未能成功。當本土文化藝術資源全向西九傾斜,藝發局的角色和未來更是未明朗。

如今藝發局情況尤其詭異,主席馬逢國卸任,前行政總裁茹國烈辭職(後成西九行政總裁),又兼逢藝術範疇代表換屆選舉,簡直有點雨打風吹斷蓬船的感覺。變乖和變危,難道是同一進程?

藝發局的選舉制度時常受到批評,兼受兩面夾擊。有論者謂,分10個藝術範疇的選民要登記才能投票,這是功能組別的模式。藝發局的發展史亦有和功能組別的發展史相似的地方:早期都是民主進步的象徵,晚近被指摘為只顧狹窄的界別利益。

自動放棄發言 民主原未紮根

一如功能組別某些議政上的出糗淪為全港笑柄,筆者也擔心藝文界的民主素養與議政水平。比如選舉論壇,已經是整個選舉裏唯一面對公眾的機會,但有候選人表示擔心公眾辯論環節令自己受攻擊,建議取消;今年的競爭明明比往年激烈,候選人有29位是歷來之冠,但候選人缺席論壇的比率卻高了很多;往年,藝術教育界的黃素蘭女士明明已自動當選,都會出席論壇與大眾交流,今年卻有4個藝術範疇的上屆當選代表,放棄論壇。

難道真如某些論者所說,民主在香港從未紮根,都是由上而下的賜予,所以對民主議政的機會並不珍惜?

本地的文化政策評論專書不多,陳雲的《香港有文化》(上卷)是一本磚頭巨着,文理清晰,眼光遠大,書中觀點既抽離理性,有時又很有個人趣味,讀者可以一邊研習(各地)文化政策史,一邊思辨玩味。


在過度歡快的消費社會裡,「苦」在大眾傳播層面必須被壓抑的(否則它會令消費機器無法運作);一旦予以呈現,卻又難免極度煽情,並且始終以消費的形式去弭解痛楚。我們注目災難、流淚、捐款、忘記。

本輯特集曾向黃碧雲邀稿,她說沒時間所以婉拒了,並說:「《苦》這回事,寫得出來已經不會很苦了。最苦的時候,不言語,只聽,聽到不存在的聲音。」 這話以一種極限的方式簡單指出了一個求諸內心的人之痛苦:那並不是一層的,而是即使清醒得可以從各個角度來否定自己所聽到的不是真實,都無法掙脫的痛苦迷障。痛苦並不實質存在,所以它到極致處也無法取消。同時它也指示了文學作為一種「反面」的邏輯——以缺席代替存在,沉默代替言說,以言語和現實之間的距離去讓讀者主動尋求,以貼近某種未有定案的真實。事情從來不像給災難或窮人捐款那麼方便直接。苦,說不出的苦。

***

西西與何福仁的對談行之有年,這次的對象是周作人,新文學「苦」的象徵。以對談的形式,去談論這樣一位人物的「苦處」,本來就有弔詭張力。更複雜的是,二位在婉轉深入周作人的沉默苦澀之後,結尾處卻對周之附敵始終持不接受態度,何福仁以詳盡史實、持平態度去鋪解理由,西西則簡言:「看來苦,是自討的。」不予一句輕鬆的同情。一種不能同情的苦。像懸擱半空,永遠引你思量它究竟是何狀態。

黃茂林常寫疾病,以一種像在水裡對話的輕柔平和語言。強直性脊椎炎患者,本以持續的背痛及僵硬為症狀;而此病與一般背痛的分別在於,運動和活動能夠減輕痛楚及僵硬的情況,過量的休息和靜止反而會使情況惡化。而黃詩〈水母苦頌〉,則直接以無脊椎輕柔飄浮的水母為描寫對像,將頌讚其美態的語言,與一位僵痛病者的狀況與願望巧妙揉合,詩不雕琢警句,而是以一種看來隨便其實小心翼翼的語言去製造一種不可能的平衡與結合:無重量飄飄然的幸福祝願,與沉滯持續的現實痛苦。

***

「苦」有其社會面向,尤其經歷過反高鐵、政改的一系列青年苦行之後,藝術界也甚受牽動。謝曉虹的〈苦瓜〉將社運事件作變型:工地、農田、直接行動式抗爭——不言不語只是躺在地上阻止工程,沉重如鐵無法移動的苦瓜少女。聽信了推銷員的花言巧語而迷信未來藍圖的父母,整個故事並非紀實,卻是對當下社會問題的捕捉。炎夏裡苦瓜本是清熱佳品,但苦瓜少女們引起了人們的不耐——苦瓜被設置為阻擋幻覺、讓人們直面炎夏之苦(還有愛情及家庭的亂象)的引爆物。

小時候第一次知道佛家的「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五陰熾盛」,當時相當震撼。那種陳列和概括的方式,指向對人生現象的穿透。理解你自己,以至眾生皆苦。梁文道處理的便是眾生之苦:憤怒。他反覆以沉靜的語調,及輕盈的體裁,由社會群體的觀察,到個人生活瑣節的細察,去把握這種情緒。從重到輕,由大拆散至小。他不處理爆發,而處理累積。「重點從來不是憤怒的對像,而是一種憤怒與另一種憤怒之間的關係。」無窮的拆細,一半的一半,飛矢不墜——我們就像那飛矢,憤怒之苦的終極破解是地面,我們在專注思考、試圖接近它的過程裡,持續在一種澄明思考、偏離原有屏障的狀態裡。而飛矢在概念上永遠不墜。

***
以「苦」為題,是不想面向青年的文學雜誌,只有作樂、快感、表層的一面,希望能以文學語言,牽引沉澱、內省,同時也希望能體會他人的處境與苦辛,從而令自己開闊。

夏宇在《腹語術》裡提到,她去旁聽楊牧在台大的課,下課後楊牧問她:「你的詩裡總想要表現一些好玩的事,你會不會寫悲傷的詩呢?」她便馬上下決心要寫一首「悲傷的詩」,那就是〈乘噴射機離去〉,開始時只有很悲傷的四十幾行,寫完後,愈謄愈長,謄第六遍時變成一百三十多行,又變成一首好玩的詩了。夏宇笑嘆「唉,我到底會不會寫悲傷的詩呢?又,我專注的能力為什麼這麼差呢?但它可能是到目前為止,我自己比較喜歡的一首詩。好,我堅持認為它是一首悲傷的詩。」

《字花》看來總是一本好玩的雜誌;到底把一種不顧一切的快樂姿態與好幾種無法輕易被消費的歷史病疾怨怒揉合起來,會產生怎樣的合成物?願讀者在長篇的文章裡求諸己心。

9/02/2010

參選,或攞苦黎辛

其實大家都可能知道,鄙人和蔡芷筠、葉浩麟,組成八十後文藝青年,一起去選藝發局藝術範疇代表的事了。這真是一個古怪的選舉,於是我們要重申藝發局在本土藝術發展的重要角色和辛酸歷史,重新檢討選民資格和選舉制度的問題,還要替主辦當局找到選民,再做一系列的事情去引起媒體和大眾對事情的關注。政綱和去發掘本土藝文發展的問題根源的努力,更是不在話下。我們的官網做得很用心,請大家關注。http://adc80s.wordpress.com

從今日起,我會儘量每日update,告訴大家內裡不為人知的瑣節。請關注,請支持我們。


來自雞蛋一方的挑戰
八十後文藝青年突襲建制派


每屆藝發局藝術範疇代表選舉臨近,都會見到有心改善制度的文化藝術界朋友四處奔波,勸一些受認同的文化界人士出來競選,宣傳拉票、賽後檢討。今屆,筆者也有勸過一些前輩出來競選,屢遭婉拒。臨到提名期幾乎要結束,我等三人,鄧小樺(文學藝術)、葉浩麟(視覺藝術)、蔡芷筠(藝術教育),組成了「八十後文藝青年」的,聯線參選。本來計未定、人未得,最後關頭卻爆出一條連線名單,堪稱釜底抽薪。

超越利益改變結構

從大學時代申請第一次藝發局的資助開始,筆者就聽聞藝發局的許多問題,例如不少審批結果令人詫異、該得到支持的計劃沒有得到資助等等。待到後來,個人著作申請藝發局資助,《字花》雜誌逐年延續申請,我成為藝發局的審批員,再到後來由於削資問題與藝發局的周旋,我與許多青年都逐漸深入理解藝發局的運作,及其問題。每次的審批不公其實只是現象的一小塊碎片,而選舉應該比這每一塊碎片都大,指向更廣大、更整體、更結構性的改變可能。

脫下那副只看自己利益的眼鏡,我們可以看到藝發局更根本的困境:一、它糾纏在一種殖民地式「以華制華」的管治手段中,以藝術界內部的矛盾去消解不重視本土意識和文化藝術發展的政策問題。二、政府在文化資源方面讓康文署獨大、壟斷,投放在藝發局的資源是少之又少(一條高鐵669 億,一年藝發局的總款額則只有2 億左右供十個藝術範疇攤分),僧多粥少、大家只分得餅碎,爭拗和不滿自然無日無之。三、藝發局因為位置邊緣,本身亦愈趨畏縮,沒有好好發揮其文化政策倡議的本分,無法替藝術界發聲,例如在街頭寫生而被控阻街的畫家,因工廈改建條例修訂而頓失畫室與band 房的藝術家,藝發局都提供不到實質幫助,也無力代他們向建制作政策上的爭取——甚至近年社會本土意識鮮明可見的湧起,代際熱絡的對話溝通,藝發局也沒有明確積極的議程回應。藝術本來應走在社會改變的前線,藝發局(及政府)卻遠遠落後。

我們三人決定參選,就是因為關心以上所說的結構性問題,決心以選舉作一個平台,來催生根本性的改變。與我們一起競逐的候選人,年資也許遠勝我們,但對於以上的問題,他們是否願意處理?會否放在政綱中公開倡議?若無,是見而畏難,還是嘗試過後覺得乏力而放棄了?八十後文藝青年不會放棄。

我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邀請其他文化藝術界前輩出選的時候,往往感到他們對本土藝術發展有很深的無力感,對參與改良建制更是顧慮重重。「無用」、「不可能改變」這些虛無語句總是掛在他們口邊。這實在令人惋惜。

但不同的角度會看到完全不同的現實,努力睜大眼睛並在腦中構想,迥然不同的路徑就會在眼前朗現,遙遙伸向遠處。近年沸沸揚揚的八十後運動本生於文化藝術界, 經社會運動洗煉後, 如今回歸藝術界別推動建制, 實在自然不過。葉浩麟(Roland) 本身是視覺藝術家, 日常從事藝術行政工作, 寫得一手好書法,反高鐵時那些漂亮的大字橫額便是出自他手筆,溫良踏實。蔡芷筠(Ger)在天星皇后運動期間,已經以行為藝術等前衛的方式介入社會議題,也是闖入天星工地的一員,後從事藝術教育工作,極具熱誠、能量及感染力,幾乎每星期都帶學生去看展覽或參加文化活動,經常被保安驅趕。而我寫詩,辦文學雜誌,倡議建設香港文學館,偶然以體重去拖延警察清場的進度。我們有相近的藝術實驗——社會參與的路徑。我們都相信,改變不是由上而下賜予而得,而是在主體積極的參與和投入中產生的。對於「選舉」這個別人眼中的燙手山芋,我們三人到最後關頭捫心自問,感覺竟是一樣:我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藝發局是最主要負責推動青年藝術和小眾藝術的機構,我們始終不能與它完全脫離關係。而它雖然問題重重,但卻同時是文化建制結構中,唯一具有民選成分的一環。就像香港的立法會,它雖然因為行政主導而被壓制,議員表現又鮮有一流政治家的水平,但它是我們人人有份的,它做得不好,我們每人都有責任去改善。況且,在立法會功能組別的病態結構中,文化藝術與體育範疇同處一組,文化界一直詬病霍震霆議員沒有好好接觸文化界,也不能代表文化界聲音。簡單來說,大部分默默耕耘的本土文化藝術工作者,在建制中幾乎是沒有聲音的。我們當然要持續在建制外發聲,卻也要直面檢察、主動改善這個又狡猾又愚笨的建制。

聯線競選這個念頭肯定不是我們最先想到的,但回想這幾年,組成連線的例子卻少之又少,有共同理念的有心人往往因此而被各個擊破。獨行有時,牽手有時。在某些關頭文化藝術工作者必須打破各自為政的狀態,一磚一瓦地去建造我們的羅馬。我們不是要改朝換代,而是希望藉着一股「不負少年頭」的勇氣,讓各種文化人藝術家,重新燃起動力。因為我們相信,每個人都有「八十後」的一面:一種對改變的嚮往,掙脫目下困境的衝動, 「義之所歸,何必曰利」的襟懷。

心中誠信 涉川渡險

八十後討厭正襟危坐,但這不是一場鬧着玩、不認真的選舉行為。今年的本土電影《打擂台》裏有句說得好:「唔打就唔會輸,打就一定要贏!」八十後文藝青年的信念是,如果那些真是必須解決的關鍵問題,我們就要行動起來,以我們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在過程中創造可能性,打開連結與對話的空間。未必像慣見的那樣文質彬彬、萬事在會議室裏搞定,不過我們至少會催生更多的討論,也會着手嘗試打破康文署的壟斷,以必要的重量和力度。這不是一次紅衛兵式奪權的暴烈行動,而是一次摸索着前行的過程,學習,與對話。我們會在此過程中,以研讀和討論,了解文化政策複雜深遠的背景,認識前人或與我們信念不同者的觀念和實踐,認真理解藝術界別內的訴求,決心以公共的關懷凌駕藝術口味差異和個別利益考慮,為整個藝術界別爭取更多資源、引入新的議程,令本土文化藝術更受尊重。因為參選,我們會接觸很多本來不會見面交流的人,因而看到更多面向的現實。我們會成長。

不過我們行事之倉卒是大人們難以想像的。提名截止前一晚,終於組成連線,大家狂打電話確定提名人,開會到深宵,這時有人帶來韓國社運朋友做的泡菜。味鮮,大家雪雪呼辣,一邊討論整個選舉行為的對像是誰,為甚麼要做這件事。所有報名表格都留下了泡菜的顏色。可承受的辛辣,令人清醒的爽利。

參選前忐忑不安,我去占易。卜得六十一卦「風澤中孚」,無變卦。卦辭曰: 「豚魚吉,利涉大川,利貞。」「中孚」卦義是心中誠信。「豚魚」,是指平民用豚及魚作祭品。身分低的平民,雖然簡單的用豚與魚作祭品,但心中誠信,仍然會被神嘉納賜福,所以吉祥,有利於渡過大河,比喻心中誠信,堅守正道就可以冒險犯難。爻象是「九二:鳴鶴在陰,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與爾靡之。」就像鶴在陰暗處鳴叫,看不到遠處,小鶴也會應和。「爵」是酒杯,自己有好酒,願意與你同杯共享。這一爻,說明誠信必須能夠溝通,引起共鳴,始能發揮作用。

心中誠信堅守正道, 就冒險犯難也吉祥無礙,還可以博得溝通應和——這簡直可稱幸福。本土文化藝術發展一直窒礙重重,我們願為藝術發聲,吐出喉頭的一口氣;本土充滿空白,也需要你一起fill in the blanks。請跟我們一起涉川渡險,支持八十後文藝青年參選藝發局藝術範疇代表選舉,為本土文化藝術帶來改變。(標題為編者黃靜擬)

原刊於《明報》「 副刊世紀」(2010 / 08 / 25 )

抽來也抽去之力撐最低時薪33!

(本文刪節版刊於9月2日《am730》)

日前讀到,信報有個叫「拉拉週記」的專欄,作者「卡珊卓拉」,寫了一篇關於矛頭指向本人的文章〈娜姐撐最低工資 文化界:堅好波〉(下稱〈娜〉文)。此文有斷章取義之處,我一度想去函信報澄清,後來覺得太無謂,只將下文剪成短版登在am730算了。

事緣七月底,周秀娜撐時薪33元youtube曝光之後,社運青年一度反應熱烈,於是八月一日社運工作者李維怡就在facebook寫了一篇〈致關注基層勞工又喜愛周秀娜的朋友〉,希望運動內部的一些朋友反省。文章引起熱烈討論,兩周回應約有三十個,約十人參與發言,不少朋友寫了好幾千字,包括筆者。大家都是關懷工運和基層的朋友,雖然意見不同,想的都是運動如何壯大、如何為基層和工友爭取更多權益、更多發聲機會。八月八日,討論已被獨立媒體的「社運八方」摘引,題為〈周秀娜分裂社運?〉。想不到八月十七日,還有人把冷飯再炒,卡珊卓拉將討論大幅引用,並加油添醬講成一場罵戰。與筆者與有份討論的友人們,建議卡珊卓拉把該期稿費捐予工運團體,回饋基層。

〈娜〉文中有以下問題:

1. 誇張偏頗。卡珊卓拉稱「連社運和文化界的人也為她拍爛手掌,當中,以激進的鄧小樺最為熱烈」,其實本人只是見新浪微博上竟然沒有人share那條周秀娜撐時薪33元youtube,才在八月四日share了一次,後來也被和諧掉。

2. 亂扣帽子。近來社會上很多人,動輒給別人扣上「激進」的標籤,牛頭不對馬嘴,卻連激進是什麼都不知道。「激進的鄧小樺」這個標籤叫人摸不著頭腦——其實如果照這位卡珊卓拉原文所言,我不過是個追捧明星的,又有幾激進呢?你應該罵我庸俗才對。客觀來看,我又沒為周秀娜拍爛手掌,又不激進。

3. 卡珊卓拉說:「將維怡的問題更具體地問:換作一個普通市民(剛巧她是個大波少女時)走出來撐最低工資,鄧小樺又會否讚她的波是堅好波呢。」維怡念茲在茲的其實是基層受到多少關注,而非像拉拉那麼關心波,兩者不可同日而語。是當我share周秀娜youtube,相熟的女性友人評論笑曰「好波!」我就鬧著玩回了一句「堅好波!」,我們都完全是讚賞周秀娜的挺身發言,而非她的身材。另外,稱讚普通巿民,再大的褒獎我都用過。

4. 這位卡珊卓拉不知是故意斷章取義,還是實在無法消化原有討論。〈娜〉一文中罕有地出現自己的分析(而不是copy and paste原有討論)的一段中,卻搞錯了問題的關鍵。其實本人原文是「(對周秀娜)反應誇不誇張,這種事一來有點主觀成分,二來真的有點雞毛蒜皮。」真的,有人覺得值得為周秀娜拍掌五下,有人覺得只值三下,那拍三下的人就指拍五下的人誇張——這種判別難道沒有主觀成分?不是雞毛蒜皮?而卡珊卓拉不但連究竟什麼是雞毛蒜皮都搞不清楚,還咬著「主觀」二字連連反問了三個問題,全是脫離原有討論脈絡的,頗有中學生考oral時「為拗而拗」的味道。

其實距離周秀娜撐時薪33元youtube上載、討論的高峰期已有半月,照說應該有足夠時間去消化討論呀。但這位卡珊卓拉,對討論中的重要問題,如社運議題是否應採用明星邏輯、如何讓基層獲得更多注視和掌聲等等,都缺乏完整梳理。以網摘專欄來說,「拉拉週記」已經算是篇幅很夠的了,效果卻如此強差人意。如果讀者想看比較完整合理的討論撮要,建議到獨立媒體社運八方〈周秀娜分裂社運?〉一文。不過,潮流興抽水,若卡珊卓拉抽我一野,能炒熱最低工資時薪33這鍋冷飯,也算有點意思。

但最後有一事必須呈諸君清聽。這位拉拉的自我介紹中說「作者為大學碩士生,自詡有希臘女神Cassandra的智慧和預示能力。 卡珊卓拉」。眾所周知,Cassandra是特洛伊國王普里阿摩斯Priam的女兒,具有預言能力(而非預示能力),卻一直被視為瘋婦,因此從來無法阻止悲劇發生。在特洛伊陷落時,她在雅典娜的神廟尋求庇護,被小埃阿斯在神壇姦污,雅典娜後來為她報仇。卡珊德拉隨後被邁錫尼國王阿伽門農收為小妾,後來阿伽門農的妻子克呂泰涅斯特拉因通姦弒夫,卡珊卓拉也被殺。簡單來說,卡珊卓拉是人,而非女神;她的特徵是有狀若瘋癲和預言能力,而非智慧和預示能力。真假難辨的所謂「大學碩士生」,連自己的命名都擺出如許大烏龍,對於蒐集和分析資訊有多認真,也就可想而知了。信報副刊水準素來受到推崇,如果這專欄還要繼續存在,這個錯誤還望改正過來。

而我貼這篇文章還是要抽水,就是反過來炒熱時薪$33!

今年由七月廿五日至八月六日這十一日,我城有至少四名男士過勞死,不是長期病患死,不是交通事故死,不是工業意外死,年齡由廿三歲至五十五歲,由將結婚的到子女就讀預科的,卻由於死不逢時,前有八達通出售市民私隱事件,後有常任法官包致金侄女摑警案,所以引不起社會關注。

這四名男士姓名是任職兩間茶餐廳水吧的準新郎黃子健﹝現年廿三歲,死於2010/07/25﹞、貨車司機莊文輝﹝現年四十四歲,死於2010/08/06﹞、職業司機陳炳強﹝現年四十六歲,死於2010/08/05﹞、商販梁國雄﹝現年五十五歲,死於2010/07/28﹞,當中的每日工作時間由十三小時﹝莊文輝和梁國雄﹞至十七小時﹝黃子健﹞,他們的月入約萬多元,當中黃子健儲錢結婚和供車會,莊文輝一人養五人﹝自己、妻子,一名升中四的十四歲...女...兒和兩老﹞,陳炳強一人養五人﹝自己、妻子,十二歲剛升中一的女兒珊珊和兩老,月租天台屋四千﹞,梁國雄一人養四人﹝自己、妻子,一名升中七長女及應屆會考生兒子﹞。

都是壯年。香港人都知道什麼是「養家」啊。同一種痛。



時薪$33點計?
前提:最低工資水平應高於綜援水平
1. 綜援總開支/綜援人口=$2954/人
2. 全港總人口/工作人口=每個有工作的人都要供養2.06人...
3.$2954*2.06人=$6085
4.$6085+外出工作額外開支$800=$6885
5.$6885/26工作天/每天工作8小時=$33

現在吹風說最低工資時薪訂在28,咁計出黎只有$5824,低過綜緩水平呀,那麼,工作的意義是什麼呢??大怒啊!!!


今日又見到好大條田生banner,記起要貼此文

原刊經濟日報評論版,大家可以登上這網頁看我來不及貼的文章。有時我改些溫吞的標題,編輯會為我改到更激進,真是感謝她。


強拍掠地 誰約束地產商慾望

今年春天,政府將強制拍賣舊樓的門檻由9成業權降低至8成的政策,在一片爭議聲中通過。專營收購舊樓業權的地產公司更加活躍。舊樓收購涉及大額利益,酷烈不下於電視劇。日前,網上傳來堅道堅信大廈小業主Ms. Singh聲淚俱下的新聞片段

Ms. Singh是79歲的退休公務員,居於堅信大廈近50年——自從丈夫在36年前去世後,Ms. Singh在堅道獨力養大兩個女兒,堅道的整個社區,對這位年邁女士而言有無可取代的意義。片段中,Ms. Singh反覆提到「這是我的家」,說「這裏是我的家,我的心在這兒,死也希望死在這裏」,催人淚下。

收樓變恐嚇 令人齒冷

筆者曾經租住過一幢寧靜可愛的舊式唐樓,後來亦被收購(恰恰就是收購堅道兩大廈那間),但收購期間,不時受到該地產公司的信件滋擾,信中言語無禮,語帶要脅又挑撥離間,筆者本不反對收樓,但也不禁齒冷。

根據舊區重建苦主大聯盟提供的資料,Ms. Singh於今年5月的時候便因為地產公司於大廈外場牆掛起「成功收購」的橫額而嚇得血壓上升而要入院療養3日,其後身體健康亦因為壓力而變差。筆者感同身受,因為那些信件和橫額對原業主實在造成莫大的壓迫。 曾有研究指出,長者在經歷重建搬遷後的死亡率會大幅上升6成。筆者年輕力壯可以輕易搬家,但Ms. Singh晚年獨居,若還要被連根拔起,到處尋找居所,再搬遷一個陌生的社區重新適應生活,何其殘忍?

土地問題一直是香港的最核心問題,近來也引發愈來愈多的矛盾。葉輝的時事書評集《書再用時》好文甚多,其中一篇激起甚大回響的,是「請問林鄭月娥:八成強 拍的方便門為誰而開?」。葉輝援引哲學家休謨(David Hume):一個文明社會必須對掠奪天然資源的慾望加以制約,並必須先有公義(justice)的概念,否則人們根據自私的慾望互相爭奪財產,就是社會動亂的最大禍根。

私慾爭產 社會動亂禍根

套用到強拍問題,最基本的公平和公義就是:多數人的財富慾望不能夠凌駕少數人的財產權;保護少數人的財產權(及其對財產權的處理方式之意願),是一個社會義不容辭的責任。 社會上小業主總比大業主多,但強拍政策之方便門是向大業主以至地產商而開的,天秤有傾斜。經常有將重建區小業主塑造成貪得無厭的論述,但葉輝精明格價:巿 區舊樓收購呎價是三、四千元,元朗樓盤呎價已高達六、七千,而作豪宅狀的巿區樓盤呎價已不斷飈升至二萬元。若小業主供完一世樓,被迫賣掉巿區舊樓,還要補 錢買元朗新樓,真是苦不堪言。

強拍刀在頭上,網上有聯署,支持Ms. Singh向地產商提出一個簡單而卑微的要求:「由發展商於堅道提供一個面積相等、設備相等的單位作樓換樓交換」。地產公司應為公義而節制慾望,履行社會責任,協助因其發展而受影響的居民。 在這時勢,地產已成為社會最大炸彈。希望地產商會有責任感,或者危機感吧。